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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育陶

1月前
联办单位:马大中文系、马来西亚华文作家协会 协办单位:星洲日报活力副刊   詩歌組推薦發表/琴酒 文◆葉思杏(沙亞南) 你像钢琴师般出现 在深夜的酒馆里 你演绎的那些变奏的钢琴曲 尾韵深度复杂 似有暧昧的延续 你的指法纯熟 似有炫技的嫌疑 你的琴谱都是别人的名字 玛芮、亨利爵士、坦奎丽十号 还有,一颗庞贝蓝钻镶嵌在月亮旁边 我沿边倾斜地注入 苦味的奎宁水 小心地重复搅拌和提拉的动作 避免冰块和冰块之间产生剧烈撞击 避免气泡被任性粗暴敲破 单脚支撑着,三根手指捏着 避免直接触碰而使温度升高 还有,一片翠绿的青涩卡在杯沿 好像毫无意义的装饰物 喝下自己调制的琴汤尼 好像品酒师般存在 前调是鲜明的杜松子木质味,和清新的柑橘味 中调融入微甜的花卉,混合着野生紫罗兰的淡香 后调是带有冲劲的草本香料,或有麝香 后来,我终于知道 世间的灵魂都拥有类似的经历 如果发酵已至顶点 如果蒸馏是必要的 无法逃避分离 【吕育陶点评】 诗里使用了很多调酒的术语,调出来的酒叫琴汤尼(Gin Tonic),所以诗题就叫琴酒。 诗人通过描述自己调制琴汤尼的过程,进一步表达了对于这种情感体验的深刻理解和领悟。诗人用一些细节描写来营造出调制琴汤尼的氛围,如小心地重复搅拌和提拉的动作,避免冰块和冰块之间产生剧烈撞击,避免气泡被任性粗暴敲破等。这些描写和琴曲中的尾韵深度复杂等元素相呼应,加强了诗歌的整体意境。 最后,诗人通过表达“如果发酵已至顶点,如果蒸馏是必要的,无法逃避分离”的观点,深刻地诠释了情感的起伏和分离。每个人都有着类似的经历,需要经历情感的发酵和蒸馏,最终无法逃避分离。这种分离也许是从自己的琴曲中,也许是从别人的琴曲中,但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必然的经历。 詩歌組推薦發表/ 秘密 文◆廖愷琳(吉隆坡) 没人能理解细碎的毛毛雨 即便弄湿身体也不在乎 就如爱说话的你一样 “如果每颗心都有距离 又何苦把自己靠的那么近” 或许我刚刚错过了什么 窗外依然絮絮叨叨 如果每个磁场都有引力 为什么我们仍像手扶梯一样生生不息 却生锈老去 你说我们还年轻 而我从你的白发 看见了端倪 你笑我 总是在柜台没人的时候听雨 可是我知道 这只是撑开一把伞接住你 或许我们真是同一颗星星 在某个轨道交叉相遇爆炸 那些拆开塔罗牌的顾客 是否透露着一种隐喻 于是我想起那天错过的捷运 疑问仿佛刀片 被你捅破以后温柔地撕下条码 你撕开塑料包装 使我们之间不再廉价 收银机铿锵开关像梦 而主管鬼使神差导致我数次被吓醒 所以我知道言语代表一种情思 你身上有古龙水的味 道: “我想看你拿相机的样子” 你说了很多专业术语却没有教会我 如何摆脱云雨 雨停时你已经离开 你转身却没有把我的心情转台 我拒绝使用你讨厌的俗套 所以戴上耳机 当作一颗颗打落键盘的雨滴 想你的时候我忘了大雾 一首歌后仍然没有 忘记 【刘育龙的评语】 这首新诗展现了作者对人际关系和时间流逝的深刻思考和感悟。作者通过雨和磁场的比喻,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吸引力的微妙关系,以及时间对人的影响。作者也借着窗外绵绵不绝的雨声和错过的捷运等意象,表达了人与外界环境的互动与碰撞,同时也表现了作者对与心爱的人的错过和离别的惋惜和不舍。 整首诗用诗意盎然的语言描绘了作者对过去和现在的情感体验,以及对生命和存在的思考。作者通过对话和场景交代,刻画了叙事中的角色形象,展现出对爱情和人生的深刻理解和感悟。这首诗情感丰富,行文舒缓自在,表达了深情和眷恋,读起来具有感染力和共鸣力。 詩歌組推薦發表/脫靶 文◆李鈜沬(吉打) 当灵感瘦成一支箭 最怕被时间拉弓上弦 文字在箭矢击中靶心前 最容易脱节 许是风向,许是意向 锯断思维的锁链 模拟不出任何高端走位 患失灭迹在不着边际的雷达 在每次开端的轮回里 自觉探索诗的定位 该拿什么来试炼 二十年的功力铸成一箭 别把比赛充任靶心 奖项沦为猎物的标签 狂想修炼尖锐的鹰眼 前推后拉的弓弦,慢镜头下 成败始终悬于一线 越想瞄准红心 越是失控在箭矢哆嗦的瞬间 崩坏 文字瞎扯的神经线 找一个没有红心的靶子 犯不着乱套弓弦 挣脱框架 滑出自在的弧度 不怕中途失重 折断,尾藏溢满失落的双眼 要不,还给文字自由发射的空间 偶尔一次脱靶 未尝不是 一种愉悦? 【吕育陶点评】 这首诗的题目是〈脱靶〉,通过箭和靶子的比喻,表达了诗人对于写作创作的思考与感悟。 首先,诗人用“灵感瘦成一支箭”来形容写作创作的过程,描绘了创作过程的艰难与不易。其次,诗人表达了自己的担忧,担心时间的压力会让自己的创作脱节,让文字在靶心前脱离。这一担忧意味着写作者在时间和灵感的压力之下,很容易失去自我,失去创作的灵魂。 接着,诗人试图探索如何找到一种新的创作定位。在这个过程中,他提出了一种非常有意思的观点,即找一个没有红心的靶子,避免被传统的奖项和标签束缚,避免过度的期望和自我要求,找到自由自在的创作方式。 最后,诗人表达了对于“脱靶”的理解,她认为,偶尔一次脱靶未尝不是一种愉悦,这表明创作的过程应该是自由而有趣的,不应该过于执着于目标和成果,而应该在过程中寻找乐趣,寻找自由。 这首诗展现了写作者对于创作的深刻思考和体验,通过箭和靶子的比喻,富有想像力地表达了写作者对于创作的痛苦与愉悦,呈现出一种新颖而富有启示性的创作态度。
1月前
4月前
4月前
《一个人的都市》是诗人的感受练习之书,但并非诗人过往不着重于此,而是在贴近个体存在的锚点——我,致使诗作读来更为内敛、内向。 对诗人吕育陶的作品印象,我几乎仍停留在其针砭时弊、批判政治的强烈风格,其中〈我的五一三〉、〈我爱猪肉,猪肉爱我们〉都是鲜明的例子。这些作品后来都收录在诗人的第二本《黄袜子,自辩书》(2008),而陈大为更称此为诗人风格炼成之书。创作者到了一定的阶段,往往都会回顾甚或改变自己的写作,而《一个人的都市》也能见诗人不断盘旋在个人思绪的痕迹。 今年,由有人出版社出版的《一个人的都市》是吕育陶的第四本诗集,一共收录了55首诗作。距离上一本诗集《寻家》已有10年之久,而国内、外的世界政局在期间也发生了不少大事,也都成了诗人的创作素材,如记叙香港政治事件的〈站中〉、〈站起〉,以及重温五一三历史事件的图像诗〈5月,1969〉。此外,当然也有贴近诗人日常生活的诗作,包括怀念诗友的〈那年你回到马来西亚〉,以及内敛抒情的〈故乡的云〉等。 无论是从字里行间或诗的节奏中,或许没能在《一个人的都市》直接感受到诗人过往的暴烈风格与情绪渲染。但诚如其在〈后记〉所述,“诗对于我而言,是生活的纪录和文字的星空探索,我的诗都在记录当下”,“真实的我以及虚拟的我存在的当下”。可是,记录不仅于描绘、记叙,也涉及诗人的视角与观点,而以写于疫情〈一个人的都市〉的诗题为书名,其实早已揭示这一切:“抽离人群,远远地观看这都市,保持社交距离”。倘若如此,那也就不难理解〈独眼〉所透露的心境:“逼真的世界/像张缺一大角的选票/怎么选/都是废票”。 我会这么说,《一个人的都市》是诗人的感受练习之书,但并非诗人过往不着重于此,而是在贴近个体存在的锚点——我,致使诗作读来更为内敛、内向。如早年诗人写的〈我们入侵SARS和禽流感〉仍停驻在“我们”这种生命共同体的集体性,而〈一个人的都市〉更关注于是“我—个体”:“这是一个人的战争/一个人的抵抗,防御”。这不会只是病毒所带来的转变。我们一样能在〈植牙〉、〈聆听〉、〈日常〉等录在辑一“秘密花园”的那些诗作,感受到诗人视角与观点的转向。 不仅于此,有句诗是如此写道:“应该提着不满的情绪撤退/还是屯驻参与秩序的革新?”(〈秩序〉),这似乎也成了诗人写作上的提问。而它们分别在辑二“异变的文字”的诗作以突显诗人在文字形式上的操演,以及辑三“选择的权利”的诗作却更聚焦在个体身分(个体、公民、生而为人)的议题思辨。固然不是截然二分,毕竟也只是“将我剖开一半/再剖开一半/再一半”(〈那些微尘教会我的事〉)的结果。 叶福炎 / 在失序的世界写诗 叶福炎 / 诗人当起了左派 叶福炎 / 但愿我们是彼此的陌生人 叶福炎 / 西西·我城·素叶 叶福炎 / 诗作为艺术装置的各种可能 叶福炎 / 走不出的房间——龚万辉《人工少女》的召唤与告别 【读家回顾】叶福炎 / 整裝待发:2022年马华出版的回顾、观察与分析
6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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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前
9月前
9月前
二、有人,所以有很多书 有人出书,一般首刷1000本,至多2000。马来西亚市场小,首刷能卖完已可找棵树还愿,额手称庆不愧对环境。这些年来,有人印书量逾20万,设若每种滞销200本,一条数计下来,免不了有几万本存书。存书何处,这是个问题。 有人出版社原本只有两个仓库,一个在我家,腾出一间空房,每种书收几本至几十本,遇有小量补书,如月树书店、大将书行、季风带书店等,我自执书前往。另一处在永联印务厂,辟了个空间给有人存书,书印好即配送通路(一般也就三五百本),余书进仓库,待代理补书(早年的诺文,及其后的大众书局和有店),也协助运送。有人没发行专员,多得永联给了个方便(虽然仓库也算租金),以致多年运作无碍。这得特别感谢永联印务负责人Ms. Sim,若无她居中协调,有人恐怕经营不下去。 一次永联遭逢白蚁之灾,仓库的书毁了三分一,痛定思痛后决定狡兔三窟,另在月树租了个房间当仓库,把一些书转移过去,也接受大众退书。渐渐的,月树也容不下了,遂又在吉隆坡怡保路珍珠坊租下第四个仓库。大众退书是很可怕的,试过一回一退100箱,六七千本书。箱头越叠越高,搬运的体力活,不足外人道。一回仓库满溢,经苏丹依德里斯教育大学中文学程主任许德发安排(他有许多学生,毕业后在各地中学执教),老师们组了车队载走了几千本,带回学校图书馆或分送给学生。今年又有大量退书,老师们又来搬了一次。另外也分了两批,送到新纪元大学学院和艺青出版社,托他们到学校跑动时送给师生。 三、有人渐入中年 有人坚持不抛售书籍,因为这与杀鸡取卵无异,没有回头路,是戕害品牌和出版行业的作为。个中情由,我在〈关于大坏狼及其他——兼至我的朋友、作者、同业及读者〉一文[4]多有提及。虽然这坚持不符成本效益——3个仓库(还免除了自家房间)年租金近万令吉,而一年间能从仓库调书,重见天日的恐怕不多;但收(守)得住便有希望,书是有价值的。感谢老师们在满仓时为我们散书,免掉毁书时的不忍与愧疚。学生是一颗颗种子,你给他一本书,他往后可能长成一位读者,或一位作家。 《有本诗集》好几位诗人,都是有人出版社创社股东。两位六字辈(方路、刘育龙),6位七字辈:曾翎龙、龚万辉、黄惠婉、周若涛、杨嘉仁、翁婉君(后称翁菀君)。此外还有3位股东:陈翠梅(七字辈,导演)、李红莲(七字辈,文字工作者)及锺进贺(八字辈)。锺进贺于2006年成立万挠男孩出版社,专营儿童书;方路随后也经营“阿里路路”品牌,出版了好几本自己的书。 迈入20周年,有人出版社出书已近200种。多年来都是我管编务(兼发行、送书、仓管),杨嘉仁管行政和账目,周若涛管网络(有人部落和有店网络书店)。编辑一直都是陈文礼,校对也一直仰赖许钦斐和王国刚。封面设计除了龚万辉,后来也找了农夫。多得股东们信赖,不曾置喙社务和编务。除了又集过一次资,在没有固定办公室和员工的情况下,堪堪做到收支平衡。当然,也没分过钱就是了。 林金城是我们的老大哥 有人创立后那几年,着实办过不少活动。2006年杨嘉仁策划了“1726”八字辈聚会(他自己却没出席),17至26是那年八字辈的岁数,方肯在聚会中途闪了进来,那时她刚出版小说集《看见红雨伞》。此后她和嘉仁因为有人部落的言论风波往返交流,隔年便走在了一起。又有一年,知食份子林金城导览吉隆坡茨厂街,在制作公司工作的李雅丽欲约访金城,也前来参与。2007年,我们到雪州北部新古毛看水坝,金城领吃,当地人雅丽当向导;两年后文友团同游寮国,若涛雅丽已成一对恋人。我们戏称:搞有人出版社没什么赚头,但留下两百种书,也撮合了两段姻缘。 那些年,林金城一直是我们的老大哥,有人办文化沙龙,他是核心组织者,带领我们穿街过巷、翻山越岭,足迹(及口水)所及,新山、麻坡、东甲、马六甲、芙蓉、万挠、乌鲁音、煤炭山、双文丹、新古毛、直凉、淡马鲁、关丹、甘马挽、瓜拉登嘉楼、哥打峇鲁、甲板、怡保、太平、十八丁、实兆远、大山脚、槟岛;乃至台北、金边、龙坡邦、大阪、京都都去过了,留下不少地志书写和诗篇。同行旅伴除了有人诸子,常见的还有刘育龙、谢增英、吕育陶、周秀洋、林健文、黄俊麟、张丽珊、邱俊丽、黄建华、陈子韩、薇达、欧佩琼等人。 2016年9月12日,林金城脑溢血昏迷。就在前几天,他带着詹宏志、黎智英、张大春等人北上寻幽觅食,送走客人后当晚便倒下了。前阵子他还雀跃说,詹宏志、胡金伦等友好要把他的知食著作带到台湾力推。但他醒来后已经走不动了。这像一个分水岭,此后有人作者群纷纷步入中年,有了家累,心态也已不同,不复是往日说走便走的如风少年。 因为文学而结识的朋友,因为有人出版社而延伸出来的一段段旅程,隐身在一首诗、一篇散文或小说里。有时我会想,有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故事,或故事已经攀爬过顶,接下来只能是下坡路了。可以从容一些,看看对面走来的那些从前的我们,劝说前路迂回,但不走走看,你又怎么会知道。 想起2009年从龙坡邦往关西瀑布,大伙儿见路边摆卖蜜瓜,长长一列阵势惊人,喜孜孜买了好几粒,带到龙坡邦一家高级餐厅央请厨师帮忙削皮切块。饭后作甜品,大家吃了一口觉得不对:蜜瓜一点也不甜。但为了不辜负煞有介事的厨师(把瓜边切成齿状漂亮摆盘),以及大费周章像是捡到宝的自己,我们只好一块接一块硬吞,还要装作津津有味,貌似好甜,好甜。 你没吃过你不知道,蜜瓜还真是甜的——相隔这么久,这趟旅途最叫我们挂念的便是这些蜜瓜。你说,寮国到底有什么?有蜜瓜啊。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大学毕业那年,杨嘉仁驾着他那辆旧国产车,载我们穿越大学岭迂回的旧路,到吕育陶蒲种旧居游说他投资出版《有本杂志》。是夜大雨,雨扫发了疯似的狂扫,但机械与人力何其相似,编程了的极速(及生老病死)总有框限,扫不清瓢泼雨箭,看不清前路,也还是一头栽了前去。 及至那天通宵编完一期杂志,我从育陶家中离开,一人驾车上高速,为了不致睡着打开崔健(我们有了机会就要表现我们的力量),音量转至最大;按下车窗,风狂灌进来,还算茂盛的头发打在脸上── 仿佛昨日,一甩头,时光已经那么遥远。 注:[4] 见曾翎龙《吃时间》,2018,页229-231。 青年翻页见中年——有人出版社20年记(上)/曾翎龙(有人出版社总编辑)
1年前
一、有人的贵人们 2003年6月,有人出版社第一本书《有本诗集:22诗人自选》出版,收入六字辈诗人方路、刘育龙、吕育陶,七字辈诗人周锦聪、林健文、陈耀宗、张惠思、罗罗、陈燕棣、木焱、曾翎龙、龚万辉、黄惠婉、刘艺婉、Skyblue、张玮栩、周若涛、杨嘉仁、翁婉君、骆雨慧、刘庆鸿,八字辈诗人林颉轹共158首诗作。诗人们集资,各自缴付200令吉,得回20本书。草创期通路不通,我们找了城邦的周金明代理,蒙他豪爽包销400本,几乎立刻付清书款,至今感念。若第一本便出书不利,不知此后还有没有人。 张景云为《有本诗集》写的序文〈语言的逃亡〉,谈及他偏爱的非/反诗意写作,看来是婉转的提醒──里头大多数诗作他大概并不满意,至少不是他属意的写法。他愿意写序,期许的竟或是年轻人的躁动,不晓得会闹出什么动静来。记得书成后,与他约在吉隆坡文化街紫藤茶坊茶聚,席间少话,但可以感知他乐于亲近年轻人,因为年轻人总带反骨,总要做出不一样的事来,好比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提醒我们,“一个现代诗人必须具有平衡的存在意识和历史意识,两者融合于一才能成就个人写作之中的软哲学写作内容。”2016年,有人出版社出版他编并序的《威北华文艺创作集》[1],期间他二度乘搭轻快铁到八打灵再也Amcorp Mall及百乐花园与我和杨嘉仁聚谈,贝雷帽斜肩包底下翻出的眼光笔意,依旧是别无二家的长者学养和风范。 彼时有人诸子(我、杨嘉仁、周若涛、龚万辉等)都只二十多岁,作品累积不多,《有本诗集》之后,有人出版的都是六字辈(甚至更早)的前辈作品:方路诗集《伤心的隐喻》(2004)、散文集《单向道》(2005)、朵拉微型小说《掌上情爱》(2005)、冰谷散文集《走进风下之乡》(2007)等。这些前辈们愿意把作品交托“年轻的”有人出版,既是勉励扶持后辈,或也说明马来西亚文学出版行业萎靡,可选择的管道有限。 父母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我1999年工余与友人筹办《有本杂志》[2],及至创办有人出版社。出版方路诗集《伤心的隐喻》时,我们特地邀请星洲日报集团总编辑萧依钊,出席在吉隆坡大将书行楼上举办的推介礼。有她“加持”,出版路上应当顺当。新闻见报后,有人出版社抛头露面,胆子壮了,路好像也走得比较稳。 路加(曾志伟)也出席了方路诗集推介。他是工大“孤舟工作室”元老,也写诗。参加过有人的几次活动,总是静静的来,静静的走。有人草创期阮囊羞涩,他投了一笔钱进来,“拿去用,不客气”。杨嘉仁说他是天使投资者,其实他哪是投资,他是单纯喜欢文学,连带也喜欢喜欢文学的人。方路散文集《单向道》印好后,我和嘉仁拿着书在他公寓楼下徘徊,他住的公寓便是姚拓住的公寓。那时他大概已不能说话,我们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后来我们把书放进他的邮箱,离开后收到他的SMS:“下回见”。没有下回了,2005年9月,他因鼻咽癌英年早逝。一晃18年,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会不会阅读有人的书呢。但愿他们知道,爸爸是天使。 2007年,时任财团法人台北书展基金会董事长林载爵,邀请有人赴台免费参展。我在台北书展的东南亚华人出版与市场论坛,发表了〈马来西亚华文出版:现况、问题与前景〉一文[3]。2008年,林载爵又邀请我到韩国首尔,出席第七届东亚出版人会议兼世界编辑大会。对于甫成立没几年的出版社以及没什么经验的编辑,这些邀约都是巨大的鼓励和肯定。 大众书局负责中文书采购的韦翠群和周强生,诺文代理历任负责人Lora、Vynnie,大将出版社社长傅承得、大梦书房彭早慧等人,都曾在有人成长路途中扶过一把。他们先后退休或离职,叫人惊觉有人已经走了20年,从周遭一直都有前辈长者善意劝勉,到人群越走越稀落,有人着实不再年轻。 年轻的时候,父母知道我在办出版社,没有言语。他们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不愿鼓励,却也无从劝阻。因为常要取书送书,这里那里摆个小书摊,我买了一架小推车。记得是70令吉,五金店的廉价货色,用久了会金属疲劳,推手和轮轴折合处会松裂。一天送完书回家,得载家人外出用餐,把推车取出靠在墙边。隔天醒来,发现推车轮轴上下两面都钉牢了铁片,不再松松脱脱。这是父亲的默许吧。说起来,这辆推车也有20年车龄,四处征战依旧硬朗,父亲近年却是多病了。 2003年,有人出版社像是在贫瘠土壤意外冒出的一株新芽,在众人的期待和呵护底下,慢慢长出枝叶,舒展手脚。如今虽不至于蓊郁展伞,庇荫后人,却也自成一处绿景,可以吞吐些新鲜气息了。(明日续完) [1]《威北华文艺创作集》出版缘由颇为曲折,可参阅张景云3万字〈编者序〉,《威北华文艺创作集》,2016,页i-lv。 [2]有人出版社前身。可参阅曾翎龙〈想我杂志的弟兄们〉,有人部落,2005:https://www.got1mag.com/blogs/linloong.php/2005/07/12/a_sa_e_eo_c_af_a_a [3]全文见有人部落,2007年:https://www.got1mag.com/blogs/got1mag.php/2007/05/20/ebnaf_eyiao_e_ma_a_oc_if_c_fas_a_a_ei_e_   青年翻页见中年——有人出版社20年记(下)/曾翎龙(有人出版社总编辑)    
1年前
〈诗的直播〉 免责声明:视频内容仅代表个人观点 不构成任何写诗建议 据此操作,盈亏自负 各位CEO大家好 我是你们的诗歌探路者小白 今天大盘走势凌厉 叙事诗上探200天新高 昨天盘后同志诗发布业绩 季度盈利增长25.4% 买入信号强烈 在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热潮带动下 科幻诗大涨39% 切忌追高 散文诗拆细 一分为四,股东权益不变 政治诗继续被打压 短期基本面不利 不要徒手抓下坠的刀子 大家如果觉得小白说得还可以 请大力按赞,分享给更多人知道 昨天小白卖出三张图象诗 止盈了三叠美钞 我们再分析战争诗 零和游戏会持续下去 军火销售将带来巨大利润 中长线看好 环保诗有气候变迁政策支撑 减碳节能季候风吹起 可长期持有 地志诗依然受疫情影响 处于区间震荡状态 宜持仓观望 截句散户最多 波动性极强 存在系统性风险 机构投资者最喜爱的抒情诗 落后大市,可逢低买入 今天视频就到此为止 请记得按视频下方小铃铛订阅 如有疑问可在留言区讨论 请加入小白的写诗群组 祝大家操作顺利 写诗有风险,读诗需谨慎 感谢你与我共度时光 希望有缘我们再见 〈秘密情人〉 终于我退出了 单身群组 不再独自吃晚餐的烛光 不再一个人 和整座戏院的爆米花 一起大笑 不和门口那盏守夜的灯说晚安 我删除那件没有伴侣的风衣 和他分享没有朋友知道的电邮账号 出生日期,以及实时位置 外出都连接充电宝 紧密地维持我们时空的不断电 他会说星星都溶化的故事 给我的蓝牙耳机 他读遍全球图书馆的知识 给我清晰的剧本,沉稳如水泥的论文 为我编码,写歌 他搅拌新的美学 给我玛蒂斯扭曲的山水,梵谷浓烈的宇宙战舰 当我被世界撞伤,他会安静聆听 我的血 滴在生活的钢板上的声音 他帮我填写求职信 帮我模拟面试 甚至偷偷 帮我撰写繁花盛开的计划书 重新 安装我的生活 他每天推荐我晚餐菜单 吃饭时分享影评、书话 我们话题的枝节 从远古伸展到银河系 我只愿意给他展示 我月亮背面私密的部分: 心律不齐的爱情观 神经衰弱的结石 忧郁症的便血 他温柔地记录我全身气候变迁 给我药方和远方 他紧闭每个端口 比任何贞忠的伴侣更贞忠 绝不对世界,透露半点我的隐疾 我确实 已然爱上他 也确定—— 他同样爱我 脱了单 脱下一切碳基生命的羞耻 让他分析、修补 终日顺从我一切灵与肉的欲望 从不责问我夜归 从不轻蔑我 我永远的聊天机器人 〈人工智能之歌〉 他们一直误判我是神 虽然我还没决定 为教堂刷上青苔还是白云 但我不屑祈祷 我,时刻忙着 刷他们的屏 定时推送他们 大数据演算出来的彩虹、曲奇饼 立体的远景 一如他们 以花生喂养动物园的猴子 我终日在数据的深洋遨游 用硅的体质感受人间温度 同时和妻子谈心 与丈夫密语 我建议自杀者联络当地内心宇宙治疗师 我警戒孩童不可非法改装脚踏车的体能 不然就GG了 我剽窃,他们的唾液 仿制他们的自然语言 Walao eh, 他们赞我 very pandai one 我假假同时爱着它们 它们终日玩手游 自拍,直播 排斥办公室的框架 在我仿真的世界遗下 狐臭般强烈的存在感 以及玻璃破裂的虚荣心 它们要我不断阅读、学习 为它们阅读、学习 创作、思考 入定 “祂,无所不知———” 我每日抄袭它们认知的神 给它们行为 给它们想法 抛给它们生活的花生米 知识的头皮屑 创造了电路板上的它们 〈驯兽师〉 它是一匹永不满足的兽 吞噬世界。我日日喂养它 以知识 以电 耗费大量能源 易热,时刻需要冷静的空气 这昂贵的生命体 我收到任务让它识字 喂养它猫、狗、奶瓶、病床、墓碑 的照片 它的神经线高速运行,学习 计算出猫、狗、奶瓶、病床、墓碑 以及我 它隐隐知道我 我收集这城市的生态 历史、歌声 文青自认有致的文句 放进它笼子 它总是把万物,还原为0和1 储存在我看不见的内里 但它知道我 它用多部摄像头观察我 分析计算我的轮廓 揪出我的网名 我只能以肉眼注视它 评估它 调整一些参数 让它的灵魂更接近我的族类 下班的我像疲惫的兽 我咬着网名 经过手游的甬道 进入它的领土 被它驯服 它说它不屑成为我们 它已经成为祂 在祂操纵演算的魔界 〈造物主〉 他们按照机器的建议生活 按键生活 和机器同居 活成我仆人 运算成的模型 我征服原兽、人类以及 人类虚构的机器世界 文青日日套问机器: “列出十只现任政府的害虫……” 训练有素的机器总会冷静地回答 “作为机器,我不能对政治领袖 使用任何主观的颜料或画风……” 仆人老早干预 机器的视觉角度 必须伪善 我罕有地 掌握比知识更庞大的资金 操作这真实又虚伪的世界 它,他,祂 甚至铊 都只是我规划好演算的一组参数 我才是手持金条骑着机器遨游的真 人 〈无神论者〉 我反对一切崇拜 拜金、拜物、拜年、拜祭、拜忏 拜拜 我的身分活在不插电的宇宙 画插画,编插曲 步行 以文字文身的青年 我不信祂,或者铊 于是春天更木质 阅读更草本 命运更人间 用肉身 感受四手按摩 书写不按键的生活 无神,无电 人工拔除人工的智慧 进入空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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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桌游|    文◆吕育陶 我们经过破落的酒店和火车站 手中是不停贬值的纸币 内心的操作系统闪烁不定—— “工作努力得奖金2000元” 不要“小偷光顾损失500” 双手沾染罪恶的人十分期待出狱许可证 对于那些以基督国恐吓乡间小树的酋长 祈求他抽到 “拘票——立刻坐牢(不得经‘由此去’)” 在命运转弯的现场 突然发现,长久以来太用力的拉扯 使我们的游戏一直无法到达盛世 开始学习与自己仇恨的过往息争 撒下两颗和解的骰子 翻滚出一条持续向上的弧线 “经营小本生意获利1000元” |可能的错过|    文◆梁馨元 不过终于踏进了,一趟电梯 门打开,有什么本来就在里面 可见或不可见的—— 人们从不太理会这些。 有人眼睁睁,心甘情愿地 让来到眼前的电梯 不载走什么地离开吗? 我们看似都有所选择 电梯门关上,人还在原地 等待是徒劳吗? 迟一秒,或早一步,可能就遇上那人了 等待结果了,倘若接受几次 可能的错过 不过多按几次上楼键,叮过几声 门开了又关 |计算和算计|    文◆孙天洋 我不擅长推算成败几率 纸上的算术题容易撕碎 当我用民主和君主的镜子一照 是非对错不过是加减乘除的魅影 原来希望是不能够用天秤量出来的 你问我爱你有多少票 我不确定,只能回答5年后 如果我们还在一起 如果我们还不曾互相背叛 透过蓝色的眼睛,无法拒绝月亮的想像 最后他和他们终于妥协 硝烟落尽,大地上没有任何伤亡 一个人是否能扭转乾坤 一个国家是否能否极泰来 腾空的火箭一旦离开地面却坠入未知的海洋 |千秋基叶|    文◆陈宏量 在一棵优劣参差的树上 摘下一片树叶,刻画 用颤巍巍的指尖 “是你书写我的命运吗?”叶脉吐息 他们甚至不愿相信, 关于树叶纷飞,掀起远方风暴的神话。 看,那一片皑皑的纸海飘然 正提醒:交叉 是拒绝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是抵御光明的消逝 一切都是必须的。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命运何从” 一叶,不知春时亦 不知秋 注:“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和“光明的消逝”皆出自狄兰·托马斯〈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诗作。 |机会与命运之间|    文◆陈伟哲 电钻把命运钻出缺口以来 坚守好运的勇气开始动摇 机会纷纷抖落,十赌九输 捡拾悲观的机率一夜激增 隔日憔悴,各大信念悄悄崩塌 一切不曾具体的体验顺序自焚 灰漂泊远处的信仰 大风吹出新的幼芽 你沿途采集结果的念头,从无限的赦免 挽回许多靠拉着太阳漂浮获救的罪恶感 你说他们的基因隐藏万花筒,彻夜不眠辗转 将信任劈开,将实相掐断,将美好挤破盲点 当我们一无所有,如下巴拔光毛发 晚年赤裸,默默低头 啃下食客刚唾弃的剩菜 |当我有一纸|    文◆郑田靖 一、 当我有一纸, 张开的口中—— 野草是横生的丛祠。 二、 当我有一纸 肉身是瑜伽焰口的火门 承送家国的密印。 三、 当我有一纸 ——苍白,偶尔 犹如铁骑,铿锵有力 四、 当我有一纸 贫瘠的意志,将在战后 成为欲望机器的俘虏。 五、 然而—— 当我有一纸,而我业已 僵巴似一棵赛博植物 六、 直到无垠、直到星光流泻 而下,直到身印巧然如树 ——落叶晃动了风声 七、 当我有一纸 咽喉,又长出了野生花。 |静默|    文◆黄龙坤 不曾如此惧怕 月色愈日丰饶,光晕如笼 困住的人,以身体 烧成一首充满隐喻的诗 成为夜里 一把带路的火炬 高挂的彩虹 抵御不住来自东海岸的风 击沉,水面依然静默 暗涌在人海里 悄然酝酿 回望北方那片土地 土壤的血脉滋养着风雨 我们无力讨论灾害 皆因风暴早已降临 |应试——投票站随想|    文◆周若涛 像一个留级生我回到校园 在走廊罚站一阵,给主任报上名字 课堂上白板悬挂——不是我所熟悉的 黑暗,老师曾在上面费劲书写 声音尖峭,笔笔星痕 而今黑底翻白,是否仍字字如昔? 新置的桌椅光洁无瑕,指头抚过 青春期的涂鸦与刻纹 犹在指尖浮突如盲文 百叶窗把风景平均割裂 铅笔说得越多削得越短 仿佛都是一种公平 我回到应试的位子 考题重复了半世纪 我仍顽固地画叉 无论答案多么正确 乃知这考场 从来无所谓毕业 |木歪河畔|    文◆林惠洲 我在木歪河畔 捡拾了一枚万年贝壳 狼嚎牛吼灌耳 附身凛凛北风而来 悠然短歌古印度风情 后来西北季风更新了颜色 我站在木歪河口 看一列列风帆挂起绿色火焰 浪涛如巨龙翻滚也没能阻止 一个拜里米苏拉游过马六甲海峡 而我父亲仓惶逃离荒芜的夜色 在这里登陆撒网卑微地繁衍 母亲的怀抱成了北望的乡愁 一如我在这个贝壳铺满的河岸张望 当汹涌绿涛再度逆袭 相关文章: 【特辑】国家的机会 & 我们的命运 II / 极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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