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伊斯蘭黨是否壯大還是消亡,進而決定伊斯蘭激進思想是否在這片多元土地生根,還是要看回馬來人,尤其是世俗派馬來人的動向。
大選塵埃落定,國盟強勢崛起,伊斯蘭黨如日中天。站在非穆斯林的立場,我們擋得住伊斯蘭化的進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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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國的Foreign policy雜誌總編輯Jonathan Tepperman所著的《國家為什麼會成功?》,或許可成為我們的借鑑。
印尼在1998年因亞洲金融風暴而崩潰,獨裁者蘇哈多倒臺,政治分崩離析,發生了舉世震驚的排華慘案,後來卻成功穩住陣腳,進行民主轉型,本來蠢蠢欲動的伊斯蘭極端勢力也被壓制下來,保住了印尼的世俗體制,成為少數成功的例子。印尼的歷屆領導人有政治決心進行體制改革,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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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的伊斯蘭保守勢力本來就十分強大,伊斯蘭政黨曾經在2004年國會選舉中創下最高峰的38%選票,之後每況愈下,現在大概降到25%左右,過半的理性印尼選民,堅定的把票投給溫和派,極端保守派伊斯蘭政黨已經式微。
印尼是如何做到的?如何用“仁慈”來收服和打垮這些極端分子?很簡單,給他們官位和權力。沒看錯,就是這樣做。
印尼的總統制遊戲玩法下,總統一旦當選,有太多的官位可以委任,除了犒賞自己人,印尼總統甚至會策略性的把一些油水多的位子交給政敵。
佐科威以“大帳篷戰略”,給予當地伊斯蘭黨有參與聯合政府的機會。但官位是腐蝕的迷藥,印尼伊斯蘭政黨的黨要被收編的嘴臉被選民看在眼裡,之後發生了一連串的貪汙腐敗和桃色性醜聞,就讓更多人民看穿這些政客的真面目,接下來選舉他們的選票就減少了。這也保住了國家的世俗體制和阻緩伊斯蘭化進程。
我國就在印尼旁邊,加上國內最大族群和印尼同文同種,印尼的政局變化其實對我國造成至為關鍵的影響,尤其是對馬來人的政治思潮變化的影響。
只是一直以來,我國的外籍移工以印尼為主,加上我國相對印尼較為進步的經濟,使到我們對印尼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虛幻優越感,這些偏見恰恰遮住了我們的雙眼,看不到人家這些年來在政治上的巨大進步。
印尼不是沒有官僚主義、貪汙腐敗濫權等發展中國家必然面對的種種問題,但總的來說,以它的面積人口而言,政治體制大體上還是穩定的,其政治穩定和經濟成就是得到舉世認同的。
和印尼一樣,我國也有伊斯蘭政黨,一直以來都是我國政壇的主要參與者,基層勢力龐大,支持者眾多。對我國華裔而言,由於傳統上的文化偏見認知,有著根深蒂固的“伊斯蘭恐懼症”,對伊斯蘭黨有著眾多誤解,伊斯蘭黨因此成為我國朝野各華基政黨的選票“提款機”。
無論如何,馬華和行動黨在華社選票市場無論怎樣打“伊斯蘭黨牌”,都不會對伊斯蘭黨在馬來選票市場造成任何影響,畢竟這兩黨的主戰場都是華裔選區,和伊斯蘭黨重疊的選區少之又少。
馬華和行動黨無論在華人選區如何此消彼長,在馬來西亞的政治現實始終還是以馬來人為主的情況下,都是無關大局、無關痛癢之舉。
解鈴還需繫鈴人,決定伊斯蘭黨是否壯大還是消亡,進而決定伊斯蘭激進思想是否在這片多元土地生根,還是要看回馬來人,尤其是世俗派馬來人的動向。
在“政治正確”的考量下,很多世俗派馬來人或許不敢公開反對打著伊斯蘭旗號的政治號召,但真正來到選舉市場時,在改變世俗體制會動搖到本身切身利益的憂慮下,世俗馬來人或許才會以選票拒絕伊斯蘭黨的進一步擴張。《國家為什麼會成功?》裡的印尼成功篇,或許就是我國最可以借鑑的部分。
在政局詭異、風雲鉅變的當兒,馬來西亞要邁向失敗還是要成功,看的是這個國家的多數民族-馬來人,尤其是馬來人領袖,如何從制度上改革國家,以及他們對宗教的靠攏程度和對待其他族群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