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下一任的首相,應該是在安華或慕尤丁兩人之中產生,就看是希盟,還是國盟主導成立聯合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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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前,阿末扎希費盡心機施壓提前大選,試圖讓國陣回到政治舞臺的中央。他成功的促成大選,但是,卻斷送了國陣和巫統的江山。
國陣的骨牌,從北方玻璃市的亞婁,一路倒至南方柔佛的新山;慘敗的程度,比上屆大選更加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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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國盟像是一個吃票機器,吞噬了大量馬來選票。國陣傳統的馬來票倉,被國盟,尤其是伊黨鯨吞蠶食,所剩無幾。
而國盟在吉蘭丹和登嘉樓大獲全勝,並幾乎橫掃玻璃市、吉打和彭亨,伊斯蘭黨才是國盟的主幹,土團實則是它的旁枝。這也帶出一個訊息,以伊黨為代表的宗教神權政治,和土團代表的右派民族主義,兩相結合,成為馬來社會主流,也擴大在大馬的影響力。
而希盟則是狂風掃落葉,贏得多數城市和非馬來人選區。行動黨在華人選區狂勝,而公正黨在城市混合選區有所斬獲。希盟支持者總算對喜來登行動作一個了結,也給予希盟一個重生的機會。
和上屆大選比較,希盟的表現不算突出。它在2018年大選奪下113席,成功過半而執政,這一次席次減少,雖然是議席最多的政治集團,但是,未能單獨組織政府。
國盟的崛起,是建立在國陣的失敗,而國陣的失敗,固然是山有朽壤而自崩,但也拜黨主席阿末扎希之力,將巫統推入山谷。
阿末扎希的存在,對國陣是一個負資產,也是幾乎全民不滿的對象,但是他沒有自覺這一點。他在國陣尚未備戰妥當的情況下促成大選,他一意孤行的委派候選人上陣,他獨自宣佈國陣的競選宣言。
因為備戰未妥,國陣的競選機器未能有效啟動;因為委派候選人不公,造成巫統內部矛盾分裂;因為獨自宣佈競選宣言,把依斯邁邊緣化,顯現他自己想做首相。
馬來社會對巫統原本已有積怨,阿末扎希的做法,讓很多人對巫統不再抱有期望,而乾脆唾棄巫統。
只是,巫統的崩塌,並非肇始於阿末扎希,而是整體的沉淪。60年的霸權,衍生了腐朽,2018年的垮臺,沒有讓它反省革新,反倒是不斷的掩飾和逃避。法庭幫要借用政治力量反撲的手段,更激起人民的反感。
以前馬來社會對國陣即使不滿,卻也不相信希盟,所以只能繼續支持國陣。國盟的出現,是民族主義和宗教主義的結合,讓他們產生信心,鼓起勇氣,投向國盟。
國陣的慘敗,只能怪它自己的不進取,不改革。它一直活在重奪政權的夢幻,而馬六甲和柔佛的大勝,更加讓它沉醉不醒,忽略了其實是一個勝利的陷井。
大選的結果,馬來人傾向國盟,華人堅守希盟,而國盟和希盟是在政治光譜的對立兩邊,這也讓馬來社會和華人社會更加分化。
國盟的宗教和族群主義讓華人抗拒,而希盟的世俗和多元讓馬來人不喜,雙方的距離越來越遠,這也是今後大馬要面對的嚴重問題。
而這一次大選,也意外的讓幾個新生代政治精英隕落,額外可惜。除了努魯依莎在峇東埔敗選,凱里在雙溪毛糯落選,而賽夫魯敗走瓜拉雪蘭莪,沙里爾韓旦在亞羅牙也落敗。
他們都是中庸開明,有遠見和能力的新生代領袖,只是,選民的意識型態過於僵硬,政黨屬性壁壘分明,導致他們在政壇找不到落腳之地。馬來選民不支持努魯依莎,華人拒絕凱里,讓人懷疑未來的政治如何走下去!
選後果然是三分天下,也可能出現懸峙國會。接下來,就看如何組織聯合政府。
希盟贏得最多議席,應該有組織政府的優先權,然而,它是否能夠拉攏砂盟,或是國陣?
國盟自然不會放棄成立政府,它也會拉攏國陣和砂盟。
接下來的幾天,將進入政治術語中的“馬匹交易”(Horse Trading)階段,即是利益交換和討價還價。反跳槽法可以約束個別政治人物不能跳槽做青蛙,但允許政黨和陣線之間的政治交易,也只有如此,才能成立新的政府,但是,人們無法知道內中的交易條件和詳情。
至於下一任的首相,應該是在安華或慕尤丁兩人之中產生,就看是希盟,還是國盟主導成立聯合政府。
而國家元首再次擔起重擔,準備任命新政府和新首相,而一旦出現難產或爭議,元首的角色就額外重要。
人民做出了選擇,也展現了民主力量;是喜是悲,留待今後5年細細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