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政治文化意味著候選人可以隨便發表最具有分裂性,甚至是半真半假的觀點,而不會被其他可能更瞭解的人當場質疑。在贏得選舉後,這些演講的夜市性質也不會被追究,因為這些夜市的承諾會像真正的夜市攤位一樣在晚上10時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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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得獨立的近70年裡,我國大選的做法與我所說的“夜市”政治沒有什麼變化。我的意思是,單向的講座風格並沒有演變成更正式、更嚴肅的論壇或市民大會,在那裡,候選人會被他們的選民質詢。在這篇文章中,我想列出夜市的三個主要特徵,以及我們應該如何開展我們在選舉中提出問題的方式,使之更有意義。
大馬夜市有三個特徵。首先,它是暫時性的,因為它是在幾分鐘內用帳篷和直接從貨車或卡車的後面搭建起來的可移動攤位。到了晚上10時,整個地方就變成了一個空曠的停車場,所有攤位都被拆除收回車裡。整個夜市也可以很輕易地搬到另一個地方重建。夜市的第二個特徵是,有些賣家會大喊大叫或使用麥克風來推銷他們的產品。他們的聲音響亮而清晰,就像比南利在他的歌曲《藥》裡唱到:“快來買藥,包君滿意”所說的那樣,而電影中的角色正在銷售假藥。第三,似乎沒有任何衛生專員四處檢查任何產品的質量和安全,特別是那些食物。我曾經因為吃了夜市再次翻炒前一天晚上的炒飯而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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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馬,像兜售藥物那樣的單向講座是最受歡迎的。政黨之所以喜歡這種方式,是因為不會受到聽眾提問,所以演講者可以一直講下去而不被質疑。一位政治候選人指責安華支持同性戀、雙性戀及跨性別(LGBTQ)議程,而他的政黨就像共產黨。沒有人質疑這位候選人,LGBTQ群體有什麼問題?他們掠奪了400億令吉嗎?他們是否僅僅因為非穆斯林不接受伊斯蘭就指責他們是貪汙的人?他們是否像爪夷文事件中的一群馬來大專生那樣,用513事件威脅大馬華裔?LGBTQ是體面的大馬人,他們有父母、有榮譽、有尊嚴,其中很多人比那個候選人的所謂“伊斯蘭”黨的朋友和黨員要好。我們將看看誰上天堂,誰下地獄。
然後有一名巫統大人物到處說,投希盟一票就是投行動黨一票。這位候選人在暗示什麼呢?這位候選人是在試圖成為一個種族主義者並暗示行動黨是華基政黨嗎?那麼,這位候選人的政黨不是與華印裔種族政黨聯手嗎?候選人是否也在影射行動黨是一個對大馬極壞的政黨,因為他們的政治意識形態是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該候選人為什麼要與包括行動黨在內的希盟簽署諒解備忘錄,以避免他被土團黨及伊黨踢下臺?嗨,先照照鏡子啦!他的政黨在上屆霹靂州政府中不是也與行動黨合作嗎?對於這樣的候選人成為大馬首相,高喊著大馬一家,同時又執行沒有絲毫證據的分化策略,這是完全不恰當的。
夜市政治文化意味著候選人可以隨便發表最具有分裂性,甚至是半真半假的觀點,而不會被其他可能更瞭解的人當場質疑。在贏得選舉後,這些演講的夜市性質也不會被追究,因為這些夜市的承諾會像真正的夜市攤位一樣在晚上10時消失。
另外,我讀到一些國際伊斯蘭大學和馬來亞大學的學生試圖舉辦一個論壇,讓各政黨的主要領袖舉辦講座和辯論,但他們只找到一個人,即安華。這些學生曾申請在國際伊斯蘭大學舉行,但事實上,我國大專是禁止向學生傳授國家建設的政治責任的。因此,學生們在孟沙Nexus禮堂舉辦論壇並與安華進行了一場富有成效的問答環節。為什麼其他候選人拒絕出席呢?是因為像我們的看守首相所說的“辯論不是我們的文化”嗎?
作為一名大學教授,我一直說這個國家的失敗始於並將結束於大學。許多記者、教授、學者和非政府組織從不認為我的言論是嚴肅的。他們禮貌地聽取了我關於“大學是一流國家的考驗”這一主題的論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在美國,奧巴馬會在大學裡舉行市民大會。在美國,各個有望成為總統的人會在大學舉行辯論。一個國家最嚴肅的事情是選出未來的首相或總統,而經濟、宗教和社會方面的嚴肅問題都發生在美國大學。那麼我國大學呢?我一直說,我國大學比寄宿學校好不了多少,他們的學者和管理人員只是在充實自己的履歷,以便爬上有利可圖的職位和取得頭銜。生產和進行大量的研究論文,但我國在種族關係、貪汙、宗教容忍、緩解水災、環境可持續性和人民健康方面卻越來越差。這些研究和論文被用於提高大學排名,以滿足一些難以捉摸的榮譽和學生錄取。大學裡似乎沒有任何嚴肅的社會、精神或政治責任。
自18歲投票政策實施以來,大學行政當局從未有任何改變,以幫助學生了解可能成為他們未來領袖的各個政黨和候選人。在大馬,部分夜市政治顯然是因為大學在國家建設中沒有發揮任何重要作用,以允許和鼓勵學者、學生和各政黨政治人物舉辦論壇、會談和討論。
大馬的夜市政治,恐怕在我孫子到了投票年齡時還會存在,但我希望能活得足夠長,以確保他們不會在大馬大學裡學習成為一個好人,一個懂得批判性思考的人、一個有遠見的領導者和一個謙遜的人,並給予世界上所有人以尊嚴。
Prof Dr. Mohd Tajuddin Mohd Rasdi: Malaysia, universities and our ‘pasar malam’ politic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