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屆大選選情變得難以抓摸,而選民也變得比過去冷淡。當然,選民普遍的投票意願低落也是因素之一,但這遠比上述的三大因素更復雜,因為它參雜著情緒等元素,很難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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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屆大選的候選人數和參選政黨堪稱史上最多,但相比在擂臺上忘情扭打成一團的各路拳手,擂臺下的觀眾席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其實,這種氛圍是很詭異的,你再想想,當一個搖滾歌手在臺上出盡全力又唱又跳,臺下雖座無虛席,但觀眾們都只是靜靜地看,這種臺上臺下的反差不只看起來弔詭,還不禁讓人感到疑惑。是廣大選民在經歷過去三年的動盪政治後已變得消極?還是他們心裡仍對選票的歸屬拿不定主意?
雖然競選期已經一星期,但因為沒有人能夠對這些問題提供一個很篤定的答案,所以這場號稱史上最有看頭的大選,也可能會是各政黨近年來所操辦過最難搞的一場選舉了。或許正因如此,很多競選機器如今都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已在想盡辦法要推高投票情緒,比如雪、森、檳三州就決定將投票日前夕列為公假。當然,你可以說這三州是由希盟執政,所以他們需要用這方式來催谷投票率,但這說法也只對一半,因為國陣的看守首相依斯邁也考慮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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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病急亂投醫,這個公假的安排,對國內的第三大政治聯盟(即國盟)來說極難辦到,因為在聯邦看守內閣裡沒有話語權,不過,他們在幾天前公佈競選宣言時就承諾會在執政布城後的隔日放假一天。當然,關於競選宣言裡承諾假期的內容,國陣也有,就是僱員生日有薪假。所以期望通過假日來提高選情和投票率的舉動,在眼下這種臺上熱、臺下冷的選舉氛圍中,已經不能再分朝野,對他們來說,只要那貓能抓老鼠就行了。
他們亂拳出擊,對我而言當然是有跡可循的。其一,年輕選票在各大選區的大量注入,讓上屆大選的成績難以成為穩當的參考對象,比如18到20歲的首投族有139萬,這雖只佔總選民的6.6%,但如果我們將年齡層擴大到39歲,這年輕選民的佔有率就擴展到50.5%。這可是全國總選民的一半,這意味著,政權的歸屬將首次由40歲以下的年輕選民主宰。但問題是,這當中的三分一在他們的求學環境裡並不允許議論政治,所以這群體的政治訴求是模糊的。
其二,激增的新選民也改變了很多選區的結構。比如森州芙蓉國席,這在2018年時是巫裔49.6%、華裔36.9%、印裔13.2%的混合選區,在本屆的選舉中變成了巫裔51.5%、華裔31.7%和印裔13.8%的馬來選區。另外,一些選區的種族差距也變得越來越大,比如最多候選人參選的峇都國席,2018年時巫華印分別為43%、38%和17%,如今變成47%、35%和18%。這種選區結構上的改變,也為各黨能否有效吸納某種族的支持而添加了各種變數。
此外,三大政治聯盟的競選宣言也沒有太大的特色,比如國陣雖打穩健發展牌,但可能為了要吸引年輕選票,以及掃除主席阿末扎希可能在執政後干預司法體系的憂慮,也破天荒納入了法制改革。這是希盟的一貫主張。然而,希盟除了持續強調變革,也穩紮穩打地打出了國陣擅長的援助發展牌。國盟就同時吸取了國陣和希盟的發展與改革牌,還額外打了國陣本屆沒強打的土著議程牌。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競選宣言,一來難比較,二來沉悶無比。
或許因為如此,本屆大選選情就變得難以抓摸,而選民也變得比過去冷淡。當然,選民普遍的投票意願低落也是因素之一,但這遠比上述的三大因素更復雜,因為它參雜著情緒(比如對政局的沮喪、對希盟的失望)、氣候(比如近期雨量增多、水災開始頻傳)、經濟(比如對主流政黨的施政方向沒信心)等元素,很難一概而論。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這種情況到了下週,就是競選期的最後一週,能夠有所改變,因為撇除選民的反應,這選舉是值得關注的。
比如上演師徒之戰的雪州鵝嘜國席,這裡決定了原任高級部長阿茲敏阿里未來5年的政途;霹州打捫國席也是希盟共主安華能否出任首相、為公正黨重振旗鼓的終極一戰;雪州雙溪毛糯國席將見證原任衛生部長凱里的“未來首相夢”能否引起選區青年的共鳴;霹州峇眼拿督國席迎來了甲州屠龍手三蘇依斯干達,挑戰從1995年就守住這個議席的阿末扎希。這些都是有機會定調未來5年政治版圖的關鍵之戰。賽事本身是精彩的,如果觀眾能夠更投入,就更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