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一方取得压倒性胜利,或在国会议事厅内一党独大取得三分之二国会多数议席优势,这其实有利于国家和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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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文豪狄更斯曾经在著作《双城记》开头写道:“那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糟糕的时代。”这也恰好总结了马来西亚过去五年的政治局势发展——有大坏,亦有大好,民主化突然加快推进好几哩路。
在联邦政权,首相一职短短五年内轮换了4位,从纳吉、马哈迪、慕尤丁到依斯迈,过去前所未见。在州政权,柔佛更是从莫哈末卡立、奥斯曼、沙鲁丁、哈斯尼到翁哈菲兹,经历了5位州务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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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些年某些政治人物的无耻没下限,造成政权更迭不断,但我国公共服务体系依然能够维持良好运作,并确立公务员乃是效忠国家和国家元首,而不是任何政党或任何政治人物。当已经熟悉换政府的“常态”及政权和平移交的“标准作业程序”,所谓“不稳定”也就不再让选民感到恐惧。
对于政党,选民今天有着更多选择。这一切发展,皆有赖于自2008年至今国内民主空间不断扩大的成果——从2004年国阵横扫大选几乎一党独大,到2008年民联否决国阵三分之二国会多数议席优势,再到2013年民联在总体得票率反超国阵,以至2018年希盟终于实现历史首次联邦政权轮替。
2022年全国大选不再是国阵和希盟的两极对垒,而是“多政党、多联盟”的局面,几乎每个国会议席都是从三角战和四角战起跳。可以肯定的,国阵的势力在2018年之后已被削弱,从之前最高峰14个成员党,如今仅剩下4个成员党。国阵在2018年以前,从来不肖和联盟以外的政党谈判协商,现在竟要拉拢伊斯兰党,以及看东马政党脸色。
这五年,也重新确立了联邦政府和各邦以及各州政府的互动关系,以及地方分权。伊斯兰党藩镇割据在半岛东海岸,砂盟在砂拉越称霸一方至少短期无人可取代,以及希盟仍然在半岛西海岸占有一定优势。当依斯迈解散国会,半岛目前只有3个州属选择跟随同步解散议会,分别是霹雳、彭亨和玻璃市。希盟和伊斯兰党各别执政下的三州皆议决不会同步选举。
同时,中央政府不再像以往集权独大,州政权手握更多谈判筹码,特别是在邦与邦和州与州之间的平等地位关系、预算拨款和资源分配,州政府有更多伸缩和自主权。这让中央执政党在推行任何法案、政策、基础建设发展时,必须在国会里与各党协商,联邦政府也必须和州政府协调,而不能再任意妄为。
这可确保任何法案和政策的制定乃是更具包容,有更多民主协商和对话空间,考量到各方面需求。
从过往两极均势(两线制)到多极均势,马来西亚的民主化发展仍处在进行式,新的政治秩序尚未完全成熟建立。反跳槽法通过了,但还有许多改革还没到位,如限制首相任期、制度化朝野议员公平分配拨款,以及推动政治献金法案。若要确保各政党和政党联盟之间维持在一种暂时势均力敌的状态,选民就不能让这股民主化趋势在大选后终止。
这次大选的首要目标,是要在最坏的时代,成就最好的马来西亚,避免因政治均势的幻灭导致政治霸权的再次兴起,以及确保地方和中央关系拥有制衡作用,而不是沦为扈从(bandwagoning)。不让一方取得压倒性胜利,或在国会议事厅内一党独大取得三分之二国会多数议席优势,这其实有利于国家和人民。